烏克蘭戰爭牽動中亞地緣政治版圖！哈薩克疏遠俄羅斯，轉與土耳其、亞塞拜然交好

烏克蘭戰爭2月24日爆發以來，哈薩克，塔吉克、土庫曼、吉爾吉斯、烏茲別克等中亞前蘇聯加盟國，無一支持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行為，高度依賴俄國貿易的哈薩克更表明，不會承認頓內次克和盧甘斯克獨立，且無意協助莫斯科規避經濟制裁，試圖想藉此逐漸斷絕與莫斯科的長年盟友關係。

哈薩克拒絕挺俄

哈薩克是唯一和俄羅斯接壤的中亞國家，兩國邊境長約7644公里，為世界第2長邊界。1991年蘇聯解體時，哈薩克為最後一個宣布獨立的蘇聯加盟國。獨立後，該國仍與俄羅斯維持密切的夥伴關係，積極加入由俄羅斯率領的區域組織，如：獨立國家國協（CIS）、上海合作組織（SCO）、歐亞經濟聯盟（EEU）及集體安全公約組織（CSTO）。

哈薩克境內約20%人口為俄羅斯裔，這也使得俄羅斯民族主義者向來宣稱哈薩克北部是俄羅斯領土，俄羅斯總統普京（Vladimir Putin）2014年併吞克里米亞（Crimea）後更表示， 哈薩克是蘇聯解體後才有國家歷史。烏克蘭戰爭爆發後，上述種種都讓哈薩克擔憂，自己將成為下一個慘遭普京「荼毒」的目標。

自俄軍2月揮兵入侵烏克蘭以來，哈薩克多次釋出不願與俄羅斯為伍的訊號。聯合國大會3月表決要求俄羅斯停止侵略烏克蘭的決議上，哈薩克選擇棄權，而非投下反對票，而後哈薩克總統托卡耶夫（Kassym-Jomart Tokayev）更公開拒絕支持莫斯科，並在國內明文禁止俄羅斯的軍事宣傳符號，同時取消每年5月9日慶祝「偉大的衛國戰爭勝利紀念日」的閱兵遊行。

俄羅斯親克里姆林宮（Kremlin）的媒體也引述一份遭外流的合約宣稱，哈薩克公司Technoexport 先前曾透過約旦和英國，偷偷向烏克蘭提供武器和彈藥。儘管哈薩克當局全盤否認上述指控，但美國智庫「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」（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）研究員馬鐵木（Temur Umarov）認為，哈薩克確實正在遠離俄羅斯，試圖與這個有毒的盟友劃清界線。

哈薩克前總統納扎爾巴耶夫（Nursultan Nazarbayev，左）與現任總統托卡耶夫（Kassym-Jomart Tokayev）2019年6月合影（AP）

俄羅斯對哈薩克影響力仍大

馬鐵木（Temur Umarov）16日在《外交政策》（FP）指出，自1991年脫離蘇聯以來，哈薩克便將削弱與莫斯科的連結作為主要外交政策，且積極與他國發展新的夥伴關係。隨著烏克蘭戰爭爆發、莫斯科與西方的對抗白熱化，哈薩克更努力地為與俄國斷絕關係做準備，並且盡可能地避免激怒莫斯科。

馬鐵木指出，由於對俄羅斯貿易的高度依賴，哈薩克知道自己無法立即切斷與莫斯科的關係。長年以來，哈薩克市場約40%的需求皆仰賴俄羅斯進口，包含食品及衣物等基本物品。今年，俄羅斯擔心國內供應短缺而暫停糖出口時，哈薩克國內旋即出現糖價上漲的窘境。

此外，俄羅斯1月才協助哈薩克鎮壓因天然氣價格上漲而引發的和平示威，再次展示俄國在哈薩克的龐大政治影響力。不過，這也讓哈薩克政府更加意識到遠離俄羅斯必要性，托卡耶夫因為不願被視為受克里姆林宮指派的領導人，企圖於今年秋天提早舉行大選，以鞏固自己在國內的領導正當性。

但對俄羅斯來說，隨著國際社會的制裁和孤立政策力道增強，它現在與哈薩克的夥伴關係較過往任何時候都還要寶貴，因為莫斯科需要哈薩克幫忙消化其受制裁的商品、分擔因制裁而導致的經濟困境，同時也希望哈薩克繼續擔任歐亞經濟聯盟的關鍵角色。

2022年5月16日，亞美尼亞總理帕辛揚、吉爾吉斯總統賈帕洛夫、哈薩克總統托卡葉夫、塔吉克總統拉赫蒙在克里姆林宮召開集體安全條約組織（CSTO）會議。（美聯社）

哈薩克積極建立多元夥伴關係

為了遠離俄羅斯、尋求多元的夥伴關係，托卡耶夫在烏克蘭戰爭爆發後，便展開他上任後的首次土耳其出訪。在該次訪問中，雙方同意將兩國關係提升至「戰略夥伴」關係，並允許在哈薩克生產土耳其的無人機。同時，哈薩克也同意與土耳其交換軍事情報，這是由俄羅斯、亞美尼亞（Armenia）、白羅斯（Belarus）、哈薩克、吉爾吉斯（Kyrgyzstan）、塔吉克（Tajikistan）組成的「集體安全公約組織」，首次與北約（NATO）成員國（土耳其）交換敏感情報。

最近，托卡耶夫也訪問親土耳其的獨裁小國亞塞拜然，並同意加強雙方的經濟合作。亞塞拜然13日才與向來和俄羅斯、伊朗關係交好的鄰國亞美尼亞爆發衝突，雙方為了地圖上不存在的國度──「納哥諾卡拉巴克共和國」──大打出手。對此，托卡耶夫則罕見表態支持亞塞拜然，選擇與俄羅斯站在對立面。

馬鐵木表示，托卡耶夫的大膽舉動令許多人感到意外，部分俄羅斯鷹派人士更警告哈薩克將為其舉動付出代價。馬鐵木解釋，由於俄羅斯佔哈薩克對外總貿易額的五分之一，且哈薩克有半數進出口貨物需過境俄國，莫斯科若對哈薩克祭出經濟報復手段，恐將嚴重影響該國經濟。

另外，哈薩克目前80%的石油出口是通過「裏海石油管線」（CPC）運輸，而俄羅斯持有該管線31%的股份，若莫斯科施壓關閉該管線，哈薩克將會損失40%的收入。為避免此事發生，哈薩克認為或與能改從亞塞拜然出口石油至歐洲，這也是托卡耶夫近日出訪亞塞拜然的關鍵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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