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Yahoo電影專訪】《當男人戀愛時》祭出動人台客戀愛篇章，導演殷振豪：台灣的「老殘窮魯廢」都是我守備範圍！
Yahoo奇摩電影戲劇編輯部
2021-04-05 00:04:29
「我知道很多人是帶著防備的心態來看《當男人戀愛時》，自認『我不可能會哭吧？』但我們的電影就是專門對付這種觀眾的！」《浪子回頭》導演殷振豪如是說。
【採訪/撰稿：雀雀】作為新導演，殷振豪卻能與程偉豪一起號召到夢幻團隊如邱澤、許瑋甯、蔡振南與鍾欣凌等主創一起完成其導演處女作《當男人戀愛時》，堪稱「頂規」陣容！固然是有多支膾炙人口 MV 為他的實力做證明，在這之外，殷振豪實際上是如何在合作過程中、讓眾優秀影人來為電影服務？
很少人知道，當婚攝出身的殷振豪導演，是把《當男人戀愛時》的喪禮戲當作婚禮戲拍的：「只有我跟瑋甯知道，我跟她說浩婷爸爸的告別式，是一個『結婚典禮』的概念。那時爸爸過世，阿成幫忙打理，有一顆鏡頭是兩人並肩、看著爸爸的遺照。對我來說，這就是爸爸在幫兩個年輕人『證婚』的交付戲。」鏡頭語言對殷振豪來說是彈性、可混用的，婚喪儀式看似天差地遠，實則連通一氣，都是刻畫人性。
至於邱澤在《當男人戀愛時》裡的表現也幾乎不用導演操心，殷振豪認為邱澤很準，他唯一做的微調就是「把邱澤演繹的江湖漂丿味道抹成更平凡一些」。導演坦言自己從拍攝億萬熱播MV《浪子回頭》或《浪流連》開始，從來就不聊黑道或江湖，所以《當男人戀愛時》自然也不應該有江湖味：「我談的都是市井小民，像是一個尋常路口那個在曬太陽、看手機會把音樂放很大聲的阿伯，他不一定是壞人，相反的可能平常人很好。我想拍的就是那樣小人物的人生故事。」
把阿成的人設向邱澤解釋清楚之後，導演就感覺到他演對了：「創作一個角色絕對不會是一個人的事情，跟演員討論可以讓角色長出更豐富的血肉，這過程才是拍片有趣的地方。畢竟拍片這份工作實在是太辛苦了，如果不夠好玩，理智會告訴我『不要做』。因為真的是想賺錢的話，比拍片賺錢的工作另外有很多。」畢業於清大化工所的殷振豪導演追逐電影夢的方式很實際，但也兼帶著滿滿的理想性追求。
整個主創團隊都是有經驗的影人，他們對殷振豪願意付出最大的信任，甚至給他容錯空間，幫助這位新導演打帶跑、做中學。因為他們知道殷振豪導演不是個愛打高射砲的創作者。「畢竟是第一次嘗試拍電影，我又是個理工男，拍戲既然是大眾藝術，當然要考慮產業面，劇組、預算的事，我會去聽大家的意見，拍攝過程也會感性，只是我不會全盤感性。我的配套措施就是（監製）程偉豪，他在我悶著頭順著感覺拍的時候，適時會把我拉回來。」
《當男人戀愛時》秉持著通俗、芭樂、老派與感人的精神，殷振豪大嘆這其實不容易做到，但也是他持續想挑戰自己的地方：「我想拍電影的初衷，就是把我真的很喜歡的故事說給更多人聽。」而導演喜愛的故事都不是什麼光鮮亮麗的寄生上流故事，反之，殷振豪自認：「台灣故事裡的『老殘窮魯廢』都在我的守備範圍之內。」坦言自己莫名就是會被社會角落的他們所吸引，連自己都不是很明白，儼然有著大叔魂在 32 歲的殷振豪身體裡。
如何將台灣男性角色，與其他泛亞洲地區的男人做出區隔？殷振豪說：「台灣男生比較憨直、可愛。台男俗擱有力的古錐能量略勝一籌！」導演說一個台灣男生可能活了40歲但依然整個活在自己的宇宙裡面，明明這個世界不是長成他想像的模樣，但他還是可以理直氣壯地活著。有一點自以為是，看似可笑，但是又單純得可愛，令人疼惜。「包括談戀愛的方式，觀眾在看到阿成用自己的方式追女生的時候，應該都會很想跟他說『哈囉！沒有人這樣帕七仔的喔！』但他就是依然故我！」
台版《當男人戀愛時》也對女主角做了莫大的更動。導演表示：「韓國原版《不標準情人》裡面，女主角從頭到尾都很可憐，發生什麼都是概括承受，沒個性。所以我們在決定翻拍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生要大改。浩婷被改得很堅強，甚至是有攻擊性的。」但浩婷的角色台詞非常少，殷振豪認為許瑋甯的亮點在於靠各種安靜的表情演戲：「在大銀幕上面，浩婷從厭世到談戀愛的過程，每一場的眼神都有著細微的不一樣。也因為這樣，自然就刺激了邱澤跟她飆戲飆起來！」
不論是改編漫畫、小說或是電影，殷振豪認為好聽的故事可以萬變不離其宗，而他就是擅長將故事迷人的地方抽取出來、並催煉成更親切接地的樣貌：「如果《孤味》給我來拍，那我會讓觀眾看見爸爸的苦衷與沒用之處，我會躍躍欲試（想拍）；如果是吉田修一的《惡人》給我翻拍，我也有把握可以把故事拍到讓一般觀眾能得到共鳴。」致力於擔任好故事的分享者，至於故事是否是自己的原創？這對殷振豪而言反而不是那麼地重要。
不是傳統科班出身的導演，殷振豪往電影圈望去，覺得那些創作者既浪漫又很熟悉電影語言，但自己倒也沒有妄自菲薄：「非科班也有好處，我們更靠近觀眾，會更客觀一點。畢竟觀眾愛看韓劇和好萊塢片都是有原因的。」緊抓自己懂得大眾觀影上的人性需求優勢，務求要把《當男人戀愛時》拍成觀眾好嚼入口的片型，是殷振豪這次為電影設定的目標：「電影事業應該要這樣，目標導向。這次我們想做的就是拍出台式新浪漫美學電影。」或許以後會有想要拍獨立電影、專攻各大影展獎項的念頭，但不是這一次。總之殷振豪分得很清楚。
一部電影從無到有，通常得要經歷過約莫兩年的孵化期。但殷振豪效率極好，《當男人戀愛時》只花了一年就完成。被問起是否有考慮過邀請在《浪子回頭》MV中擔任要角的吳朋奉在片中擔任一角？殷振豪感嘆：「我一定是有想到他的，只是來不及。」在去年 5 月 24 日吳朋奉過世的時候，殷振豪根本不知道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會是《當男人戀愛時》。
殷振豪導演和監製程偉豪都算是海量看片的影像創作者。他曾成功堆坑程偉豪去看《梨泰院Class》金多美所主演的《魔女首部曲：誕生》，並覺得若翻拍成台片也會很好看。這次他將韓國電影翻拍成台版的《當男人戀愛時》其初衷也算簡單，殷振豪導演希望觀眾看了都會因此更喜歡台灣電影。對於台灣電影美學，他自有一套看法：「它不應該像韓國電影、或更像好萊塢，而是應該要更『我們』、更接地氣。」看過《當男人戀愛時》的你，將會更能懂得他的苦心。《當男人戀愛時》現正熱映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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